
1956年11月2日,江苏省前监察委员会书记邱一涵因长期患病,在南京辞世,享年仅49岁。那时,她的儿子袁振威还年幼,尚未成年。根据江苏省委的决定,时任省委书记的江渭清夫妇承担起了抚养袁振威的责任。江渭清与徐敏夫妇一直把袁振威当作亲生儿子般抚养,袁振威在长大后也曾写文深情怀念养父,回忆道:“我成了江家唯一不姓江的孩子牛途网,得到的爱却比亲生儿子还多。”
袁振威的父亲,袁国平,与江渭清是革命战友。虽说袁国平的名字如今较少为人所知,但他是一位资历深厚的革命人物,尤其在抗日战争时期担任了新四军政治部主任。1938年,在国共两党协议下,南方的八省游击队走出深山,改编为新四军,投身抗日战场。随着叶挺担任新四军军长,部队内部谁来负责政治思想教育成了一个问题。由于国民党政府的限制,新四军无法设立政委,因此,中央决定由中共陇东特委书记兼八路军驻陇办事处主任袁国平担任政治部主任,来解决这一问题。
展开剩余82%毛泽东曾在电文中表示:“中央决定派袁国平担任新四军政治部主任,袁同志有着丰富的工作经验。”接到命令后,袁国平非常高兴,因为他一直渴望亲自投身抗日前线。他在给侄子袁振鹏的信中写道:“我过惯了战壕生活,渴望赴前线为中华民族的存亡、为抗战的最后胜利英勇战斗,哪怕为此捐躯也无怨无悔。”
在新四军中,袁国平的作用举足轻重,他不仅参与了政治工作,也时常牵挂着家中的妻子和年幼的儿子。袁国平的革命历程与邱一涵的革命经历密切相关。1929年,袁国平在视察湖南平江横洞时,结识了邱一涵。邱一涵是当地的革命者,个性坚韧,受家族的革命影响早早投身其中。两人在共同的革命理想下结为伴侣。邱一涵在后来的革命生涯中,帮助袁国平从事一些工作,并多次随丈夫一同上前线。
邱一涵之所以在49岁时英年早逝,除了长期的身体健康问题,还与她在早年的革命生涯中遭遇的伤痛有关。在中央苏区的反围剿战争中,邱一涵曾上过前线,为了救助战友,她的右臂中弹,留下终生的残疾。而在长征途中,她又在渡河时被敌机投下的炸弹炸伤,身体健康每况愈下。在长征中,邱一涵与红军主力部队同行,她是随队出征的三十名女战士之一。由于艰苦的环境,她的身体遭到严重摧残。特别是在雪山行军时,邱一涵因体力不支晕倒,丈夫袁国平赶到时将她放到马背上,然而邱一涵倔强地拒绝享受这一“特殊待遇”,坚持继续前行。
长时间的分离、革命的艰难,导致袁国平与邱一涵的孩子们早早便与父母分开。大女儿雅音在很小的时候被留在湖南老家,交给外婆抚养,但因战乱,外婆在躲避国民党搜捕时不幸去世。雅音年仅13岁便被迫成为了童养媳。小女儿珍霞则被送至祖母处抚养,但因家贫,未能及时就医,最终不幸夭折。最小的儿子袁振威出生于1939年,是邱一涵唯一一个长期陪伴在身边的孩子。由于父亲袁国平在他两岁时就牺牲了,袁振威对父亲几乎没有什么记忆。
袁振威的出生正值新四军最艰难的时刻。1939年3月,国民党第三战区司令长官顾祝同捏造了新四军所谓的“七十二款大罪”,并召集新四军的干部进行问责。当时,周恩来决定派袁国平参加这一会议。尽管邱一涵怀着身孕,且已七八个月,她依然担心丈夫的安全,流露出少见的脆弱,甚至忍不住落泪。袁国平见妻子如此,便安慰她:“如果孩子是女孩,就让她学音乐;如果是男孩,就让他参军,名字就叫‘皖南’。”
此后,袁振威便被父母送回了老家。当时,新四军的部队在行进途中被国民党第三战区的兵力围困。面对敌人的围攻,袁国平并未慌张,而是鼓舞士气:“皖南的新四军如同池塘里的龙,一旦出水便威震四方,我们必定能突破敌人的围堵。”在突围过程中,袁国平英勇作战,身中四弹,最终倒在战场上。在被卫士连副连长李甫发现时,他仍有微弱的呼吸,但很快因伤重而昏迷。
这场惨烈的突围,最终导致袁国平英勇牺牲。当消息传回家中,邱一涵悲痛欲绝,但她并没有因此消沉,而是坚强地投入到工作中。每到晚上,她都会坐下来缝制许多口袋,细细缝合的每一针都凝聚着她对丈夫和孩子的思念。她常常想着彭雪枫将军的妻子林颖,两人曾一同失去丈夫,彼此间的情感也因此更加深厚。
邱一涵不仅以母亲的身份照料儿子,还把彭雪枫的遗腹子当作亲生儿子一般抚养。1946年,由于长期积劳成疾,邱一涵的身体日益虚弱,不得不前往上海治疗。在治疗期间,邱一涵才得知,儿子袁振威在老家曾经和奶奶一同乞讨,身体多次因病而卧床不起。母亲心如刀割,抱起儿子痛哭不已,誓言要为他提供一个更好的生活。
在1956年,邱一涵因病去世,留下年幼的袁振威。江苏省委决定将其交给江渭清夫妇抚养,江渭清一如既往地关爱袁振威,把他当作亲生儿子对待。江渭清夫妇经常鼓励袁振威,帮助他度过艰难的岁月。尽管袁振威从小失去了父母,但他并未因此迷失方向,反而通过父母的战友们的关怀,在他们的帮助下逐渐成长为一名有责任感、有抱负的人。
1970年代,袁振威继承了父母的革命精神,投身到海军的科研工作中,尽管在许多领域作出了卓越贡献,但由于工作性质的保密性,他未曾获得应有的荣誉。而他依然默默坚守岗位,几十年如一日,不曾退缩。直至1993年,因长期忍受胆囊炎的病痛,他才被送去手术,但医生回忆时称他的胆囊几乎完全坏死。
有一次,有人问袁振威:“你这一生拼命工作,到底图个什么?”他答道:“我无个人所图,只图振国威扬军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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